傅军要骑自行车回去，问文静要不要搭顺路车，只是不问小蓝，知道她不愿意。其实文静在东，他在北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顺路的。小蓝挽着文静的胳臂说要留她在家里睡。文静说了句“好。”她出门前已经跟家人说过，若是晚了就睡小蓝家里，又对傅军说：“夜里乌漆抹黑的，你有电筒吗？”傅军答，有。小蓝和文静送了他一段路，直送到西大街街口子上才往回走。
乌镇的夜色越发深了，幸亏吴妈给了电筒，今晚的月亮被云层遮住了没有出来。文静不禁满心感谢，若是月光溶溶地洒一地清辉，被人看到她现在的脸，她可要丢人丢大了。小蓝夜路走得多，经验自然也多。文静在黑暗里走得磕磕碰碰，险些跌倒了好几次。小蓝扶着她走，笑她道：“叫你平时晚上从不出门，这回栽跟斗了吧。”文静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其实她并不是因为看不清路面，而是心有余悸。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傅军那双手，以至于整个人魂不守舍，路都走不稳了。
快到陈家门口的时候，小蓝关了电筒，拉着文静踮起脚尖走，一步一个台阶。陈家门口的两盏灯笼寂寞地亮着，灯芯摇曳。张素琴曾说过，这两盏灯笼是在为陈家指路。小蓝把这灯笼下看了又看，只依稀感觉这灯笼像是经历了世事的沧桑，给陈家增添了许多古老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