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路易斯。他用沾满血迹的手解掉了戴在脸上的一个薄荷绿色的医用口罩。
“流的血可真不少。”他说。
米莉安使劲挣扎,手把床单揪成了一团,“这是个梦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路易斯挠了挠他右眼上用胶带贴的×,“不好意思,胶带很痒。”
“把我的腿解开。”
“如果这只是个梦,”路易斯说,“你为什么不干脆醒过来呢?”
她何尝没有试过。她曾大声呼喊,希望能叫醒自己。
可那无济于事。她被囚禁在这个世界里,难以脱离。路易斯仰起头,“还认为这是个梦吗?”
“去你妈的!”
“嘴巴可真臭。所以说你当不了一个称职的妈妈。”
“当你妈的头!”
“你就像电影里的那个女孩儿,被魔鬼附了身。还记得吧?就是那个吐得天翻地覆,还把上帝救世主骂得狗血淋头的女孩儿。”
米莉安又拉了拉扣在腿上的橡皮套。她的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。愤怒、恐惧、绝望,她不停地哼哼起来。我为什么醒不了?快醒来啊,你这个白痴,快点醒来。
“我们要把你缝起来。”路易斯说。他瞥着米莉安两腿之间的位置,舔了舔嘴唇,“把它缝起来,缝得紧紧的。”
“你不是路易斯,你只是我脑子里的幻觉。你是我的大脑,故意耍弄我的。”
“我是路易斯医生,你会知道的。奉劝你尊重我的职业。”他掏出了一根针,一根硕大的、和小孩子的手指一样粗的针。随后他半吐着舌头好集中精神,尽管没有眼睛,他还是轻松地把一条又脏又毛糙的线穿进了针眼儿,“你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