克利斯朵夫一心想着她该用什么理由向女店主解释她的迟到。她可是完全不放在心上:
“呕,这又不是第一次。”
“什么第一次?”
“我的迟到罗,”她对他的问话有点儿气恼。
他不敢追问她迟到的原因。
“这一回你怎么说呢?”
“说我母亲病了,死了……我哪知道等会儿怎么说呢?”
这种轻薄的口气使他听了很不愉快。
“我不愿意你扯谎。”
她可生了气:“告诉您吧,第一我从来不扯谎……第二,我总不成对她说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能?”他半说笑半正经的问。
她耸了耸肩,笑了,说他粗野,下流,并且先请他别对她这么“你呀你呀”的称呼。
“难道我没有权利吗?”
“绝对没有。”
“凭了咱们的关系还不成吗?”
“咱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她带着挑战的神气,眼睛钉着他笑了;虽然她是说笑,但他觉得,要她一本正经的这样说,甚至真的这样想,也不费她什么事。接着大概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分了心,她突然望着克利斯朵夫哈哈大笑,把他拥抱着亲吻,一点也不顾忌旁边的人,而他们也似乎不以为奇。